本篇末尾有更新： 体面的( de)演员易烊千玺与体面的( de)全女班底 一次关于“被看( kàn)见”与“被理解”的深度凝视( shì)
全文约5400字，阅读约需25分钟( zhōng)。不搞内娱，纯路人视角观( guān)察和解析。
这个年轻人 将( jiāng)捍卫这一代华语青年演( yǎn)员的尊严
——发布于东京国( guó)际电影节放映后
在东京( jīng)看了《小小的我》。这场没有( yǒu)主创团队，于是没有周身( shēn)粉丝的骚动，反而促成了( le)一次全情投入的观影体( tǐ)验，
早在媒体宣传中，得知( zhī)易烊千玺在影片中扮演( yǎn)一位20岁左右的脑性瘫痪( huàn)者。我的担心多过期待。毕( bì)竟过往的国内影视剧里( lǐ)头，饰演特殊群体的演员( yuán)不少，往往对特殊群体的( de)刻画流于表面，以呆滞的( de)表情和异样的肢体来代( dài)表“特殊”。那些演员均年长( zhǎng)于易烊千玺。
担心自然多( duō)余。 这是一位体面的青年( nián)演员呈上的一部体面的( de)影片。我依然无法从中窥( kuī)探他演技的上限，这种未( wèi)知令人一阵颤栗——也只是( shì)触及到了这座孤山的一( yī)角——自然令人欣慰。
影片在( zài)国内尚未上映，既然不方( fāng)便剧透，那聊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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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 duì)四字的过往了解不深，只( zhǐ)知道他出身草根，自幼随( suí)父母北漂。多年前我在剧( jù)组待过一阵子，闲暇时观( guān)察剧组的人，包括四字。那( nà)会儿他还是小小少年，终( zhōng)日眉头紧锁，带着少年不( bù)该有的沉思和紧张，也许( xǔ)是心中的弦不敢松懈。小( xiǎo)小少年的烦恼，多年后我( wǒ)才知晓，他正面临一场人( rén)生的抉择：决定留下来，继( jì)续往前走，做个名副其实( shí)的演员，还是体面退场（他( tā)甚至想到了学习美术专( zhuān)业作为退路）。相比其他两( liǎng)位前路明朗的同行，他的( de)未来显得晦暗不明。
好在( zài)，他在这场博弈中选择坚( jiān)持，而后一骑绝尘。得以在( zài)今日，观看一部又一部他( tā)的主演佳作。再一次令人( rén)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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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鄙夷流量，四字是( shì)我少数瞧得上的流量演( yǎn)员，甚至认为用“流量”二字( zì)定义他稍显轻浮，可谁让( ràng)他拥有那么多拥趸呢。
如( rú)果看穿流量背后的虚假( jiǎ)与空洞，便会知道流量明( míng)星的诞生是一场没有灵( líng)魂的造星运动，精致的包( bāo)装、大差不差的宣传策略( lüè)，仿佛一批又一批提线木( mù)偶被精心雕琢，少了真诚( chéng)的情感与真实的自我。
但( dàn)在这一片毫无生气的流( liú)量浪潮中， 四字似乎是个( gè)例外。即便他也拥有庞大( dà)的粉丝群体，甚至常被贴( tiē)上“流量”的标签，却能在他( tā)身上看到一种真正属于( yú)演员的自觉与深度，这让( ràng)他从“流量”的定义中脱身( shēn)而出，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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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时，我( wǒ)一度开始思索他存在于( yú)内娱的意义。也许是捍卫( wèi)？ 捍卫这个平庸的流量时( shí)代里，作为华语青年演员( yuán)的尊严。 连同他对剧本的( de)选择，也在无声地支持，支( zhī)持华语电影的多样性。
我( wǒ)看许多人说四字是天才( cái)，极具天赋。可是他的表演( yǎn)绝非“天才”二字可以概括( kuò)。用“天赋”去简单归结他的( de)演技，是一种对他努力的( de)忽视与抹杀。
不如说，天赋( fù)只是他进入“艺术窄门”的( de)一把钥匙，而真正通往“窄( zhǎi)门”的道路，崎岖深幽，艰苦( kǔ)卓绝，绝非凭天赋便能一( yī)路坦途，而是要以持续不( bù)断的努力去开辟。只有在( zài)不懈的追求中，经历打磨( mó)与考验，才能逐步接近那( nà)条狭窄之道的奥义。
显然( rán)他正在接近奥义。且在这( zhè)条道路上，他将自身的存( cún)在打磨成一种新的高度( dù)与意义。
那么祝他畅快淋( lín)漓，也希望他早日摆脱流( liú)量标签，到那时，他一定拥( yōng)有更丰富的自由和选择( zé)。
11月3日 于东京
体面的易烊( yáng)千玺与全女班底 一次关( guān)于“被看见”与“被理解”的深( shēn)度凝视
——发布于国内首映( yìng)后 针对电影本身的深度( dù)解析
如果只看电影的简( jiǎn)介，或许会把《小小的我》归( guī)类为“讲述脑性瘫痪男孩( hái)在逆境中成长”的励志电( diàn)影。那我断然不会在国内( nèi)上映后，又去重刷一遍。
可( kě)能得益于《小我》的全女制( zhì)作班底，即监制、导演、编剧( jù)皆为女性。女性电影人更( gèng)倾向关注家庭、个体及成( chéng)长，擅长聚焦和解构人性( xìng)。《小我》正是如此。 影片没有( yǒu)把刘春和的残疾符号化( huà)，也没有刻意强化“热血励( lì)志”的叙事套路。拒绝煽情( qíng)与卖惨，拒绝消费残障群( qún)体，以平视的视角，用自然( rán)轻快的叙事方式娓娓道( dào)来，有着独一份的体面和( hé)高尚。
我记得电影的第一( yī)幕实在震撼——手持镜头特( tè)写刘春和扭曲的脚，慢慢( màn)向上移到他腿部、五官、背( bèi)影，接着他在天台写下“遗( yí)嘱”两个字，故事随之展开( kāi)。 导演没有站在“同情者”的( de)角度怜悯刘春和，而是真( zhēn)实直观地呈现了一个在( zài)场者视角。 没有被迫感动( dòng)，也没有捆绑同情，在刘春( chūn)和日复一日的生活片段( duàn)里，我看到了一个残障青( qīng)年如何直面身体的限制( zhì)与心灵的渴望，在家人的( de)呵护与社会的偏见之间( jiān)寻找自我和尊严，在渴求( qiú)爱与自由中找到成长的( de)出口。
仍然得益于女性创( chuàng)作者的细腻和修养，影片( piàn)始终保持着“温柔”而“克制( zhì)”的整体基调。
以下是我的( de)观影感受：
一、东亚家庭普( pǔ)遍存在的代际难题
影片( piàn)中，外婆、母亲与刘春和之( zhī)间久未厘清的情感纽带( dài)，是东亚家庭的一面镜子( zi)，映射出三代人在责任、愧( kuì)疚和爱之间的千丝万缕( lǚ)。
外婆陈素群，21岁时遭遇婚( hūn)姻背叛后离异，为了谋生( shēng)独自远走，留下襁褓中的( de)女儿（刘春和的母亲）。她背( bèi)负着“抛弃”孩子的深重愧( kuì)疚，四处奔波赚钱，险些在( zài)西藏丧命。直到女儿16岁时( shí)，才回到故乡，试图弥补母( mǔ)女情缘，然而为时已晚。这( zhè)也成为这段复杂代际关( guān)系的起点。从女儿生下的( de)儿子（刘春和）确诊为脑瘫( tān)后，她便承担起照料外孙( sūn)的责任，成为他最重要的( de)保护者和陪伴者。她从不( bù)缺席外孙的每一次治疗( liáo)，一张张火车票记录着她( tā)无微不至的关爱。她的爱( ài)并不轻柔，是带着锋利的( de)保护欲和对女儿深沉的( de)愧疚。
母亲陈露则是另一( yī)个矛盾体。她的童年缺乏( fá)母爱，对自己的母亲心生( shēng)怨恨且关系疏远。她不是( shì)合格的母亲，没有人教她( tā)如何做一个好母亲。因难( nán)产导致儿子脑瘫后，她深( shēn)感愧疚和自责，却在教育( yù)儿子的过程中展现出近( jìn)乎苛刻的严厉和控制欲( yù)。她不允许儿子报考外地( dì)大学，要求他复读，甚至在( zài)二胎女儿降生后，下意识( shí)怀疑儿子可能会伤害妹( mèi)妹。这一切看似残酷，背后( hòu)是她对儿子的命运的恐( kǒng)惧与无助。
外婆和母亲的( de)故事反映了不少东亚母( mǔ)亲在“自我生存”和“母职责( zé)任”之间的拉扯。 影片展现( xiàn)了长久积累下来的愧疚( jiù)、怨恨与隔阂——母亲因为“被( bèi)抛弃”而愤懑，外婆因为“抛( pāo)弃了孩子”而愧疚。
此外，关( guān)于刘春和的父亲，在片中( zhōng)仅出现三次。其中一次，以( yǐ)近乎残酷和冷血的形象( xiàng)浮现在刘春和的回忆中( zhōng)。导演用最少的镜头呈现( xiàn)许多现实生活中的父亲( qīn)角色：在面临孩子的慢性( xìng)病、特殊需求时，他们习惯( guàn)性地退到生活的“背景”里( lǐ)，也许忙于工作挣钱，但最( zuì)终还是把更多的家庭照( zhào)料重担压在女性身上。我( wǒ)想，“消失的父亲”也是发生( shēng)在东亚家庭的普遍现象( xiàng)。
二、残障青年也有渴望爱( ài)与性的权利
在传统叙事( shì)中，残障人士的情感需求( qiú)，尤其是对性的渴望，常被( bèi)弱化或忽视。《小我》却大大( dà)方方呈现了刘春和的爱( ài)与性，以及因身体状况而( ér)产生的自尊心与无力感( gǎn)。
我喜欢在刘春和房间发( fā)生的那几场戏。雅雅对身( shēn)为残障青年的刘春和在( zài)x方面的表现感到好奇，俩( liǎ)人发生一些身体的触碰( pèng)试探，狭小的房间开始升( shēng)温。也是在此刻，刘春和希( xī)望雅雅能理解他不仅仅( jǐn)是“只能做朋友的男孩”，而( ér)是一个“正常的20岁成年男( nán)人”。此外，刘春和还通过梦( mèng)境与生理反应展现了他( tā)对x的的渴望。例如，他梦见( jiàn)与雅雅的亲密接触，醒来( lái)后显得迷茫和失落；清晨( chén)，因“鼓起”而尴尬地应对。这( zhè)些细节不仅真实地反映( yìng)了一个青春期男孩的生( shēng)理与心理变化，也让观众( zhòng)更深刻地理解了刘春和( hé)在爱与x面前的复杂情感( gǎn)。
“性”在这部电影里不是噱( jué)头，而是真实地刺痛了角( jiǎo)色的内心世界。 通过这些( xiē)真实且现实的描绘，赋予( yǔ)了刘春和充满欲望与渴( kě)望的灵魂，打破了我们对( duì)残障角色的刻板印象，也( yě)引发了我们对残障人士( shì)情感世界的深刻思考。
三( sān)、扭曲的人生，也要挺直地( dì)活着
影片开头，刘春和歪( wāi)歪扭扭攀爬楼梯的步伐( fá)，是对脑性瘫痪者最直观( guān)的呈现。身体的局限影响( xiǎng)了他的内心与性格，他最( zuì)痛苦的部分是被社会与( yǔ)他人眼中的“残障者”标签( qiān)束缚住。作为一个年轻人( rén)，他渴望自由，渴望尊严，想( xiǎng)和其他人一样有平等的( de)机会去生活、去爱、去远方( fāng)，去被尊重。在人群中，总是( shì)能感受到他有一种淡淡( dàn)的孤独感，并非来自于物( wù)理上的距离，而是来自于( yú)无法与他人真正连接的( de)隔阂。 刘春和并不需要同( tóng)情，他渴望的是被当作一( yī)个完整、独立的人来看待( dài)，这是他一生最难以得到( dào)的东西； 甚至连她的母亲( qīn)，都无法平视他。
吞咽牛轧( yà)糖那场戏太令人心碎了( le)。在这个20岁的夏天，刘春和( hé)努力融入外婆的乐团，跨( kuà)出爱的第一步，打工赚学( xué)费，考驾照，和乐仁善地接( jiē)纳新生的妹妹，给所谓的( de)“正常人”让座……却被现实一( yī)次次重重打击。他吞咽的( de)是满腔委屈与自我否定( dìng)，表面上看是一颗颗糖卡( kǎ)住了他的气管；在心理层( céng)面，是他难以咽下的现实( shí)、渴望与尊严。
片尾，刘春和( hé)和外婆开车去远方，他将( jiāng)猫的骨灰撒在风中里，某( mǒu)种意义上也是他“与过去( qù)和解”的仪式——他要真正告( gào)别那只三条腿的小猫，就( jiù)像告别以往总以“残缺”定( dìng)义自己的人生，奔赴大学( xué)生活，和崭新的人生。当然( rán)，依然会面临偏见。
四、当代( dài)年轻女性的迷茫与探索( suǒ)
仅从影片呈现的故事来( lái)看（忽略演员），我觉得雅雅( yǎ)的人设相当好，是一个具( jù)备现代困惑与人际魅力( lì)的复杂个体。例如“全职女( nǚ)儿”这个设定，也是当下的( de)经济环境里应运而生的( de)一种“职业”。雅雅并非是个( gè)“工具人”的存在，她之所以( yǐ)拒绝刘春和的进一步靠( kào)近，不只是因为对方是残( cán)障人士，更是出于对“自身( shēn)处境”的不自信和不确定( dìng)性。影片中有交代，雅雅人( rén)类学专业毕业，“廉价粉领( lǐng)”，毕业即失业，正在啃老中( zhōng)，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她在( zài)外人面前表现得自信洒( sǎ)脱，实际上“无所归属”，在情( qíng)感上选择“退一步”，或许是( shì)因为她担心自己尚且没( méi)有安放好的人生，无法承( chéng)担对一个特殊青年的责( zé)任。
从女性观众的视角来( lái)看，雅雅其实也是一个“被( bèi)看见的当代女性”。她对刘( liú)春和并非只有好奇，也包( bāo)含一份互相欣赏的纯粹( cuì)；但面对身体残障与社会( huì)偏见，她确实有无法跨越( yuè)的犹疑。可能会有人judge雅雅( yǎ)“残忍”，却忘了她也正在面( miàn)临生活中的迷惘、原生家( jiā)庭的束缚与自我价值感( gǎn)的找寻。 导演没有将她塑( sù)造成单一化的“女神”来拯( zhěng)救刘春和，而是给了她不( bù)完美的真实处境——这也是( shì)女性导演最难能可贵的( de)一种表达，坦诚展现人物( wù)的“闪闪发光”与“犹豫脆弱( ruò)”，让人物有层次、有矛盾。
五( wǔ)、关于易烊千玺的表演
之( zhī)前的影评发出来后，有粉( fěn)丝推荐我去看《扬声》的采( cǎi)访，里头有关于四字对表( biǎo)演的看法。我看了，认同他( tā)反对“真听真看真感受”，以( yǐ)及“我的感受不是角色的( de)感受”的观点。
“真听真看真( zhēn)感受”一直以来是表演学( xué)界的“金科玉律”。是指演员( yuán)完全进入角色的情境中( zhōng)，真切地感受角色的情绪( xù)，从而激发出看似更真实( shí)的表演。但这种方式容易( yì)导致演员的个人感受与( yǔ)角色混淆，甚至有时会让( ràng)角色的情绪被演员的个( gè)人情绪主导，变成一种带( dài)有自我色彩的“真实”。从本( běn)质上说，这种方法容易让( ràng)演员的自我意识介入角( jiǎo)色，使得角色成为演员情( qíng)绪的载体，而非独立的生( shēng)命体。
四字所反对的，或许( xǔ)正是这种个人情感的过( guò)度介入。 他认为演员的感( gǎn)受不等同于角色的感受( shòu)，是对表演的界限的清晰( xī)认知。 演员的任务不是去( qù)“感同身受”，而是去认识、理( lǐ)解和传达角色的情绪。角( jiǎo)色的体验来自角色本身( shēn)的背景和经历，演员作为( wèi)扮演者，需要对角色进行( xíng)细致的揣摩和分析后，以( yǐ)一种间接的、克制的方式( shì)呈现。这种方式是将演员( yuán)的主观感受置于角色之( zhī)后，让角色纯粹地展现出( chū)来，不被演员的个人情绪( xù)所干扰。
或许是四字使用( yòng)了这种经过反复实践、深( shēn)度思考、摸索并沉淀出来( lái)的高明的演法。 我看不到( dào)他演技的上限，这令人不( bù)寒而栗，而后血脉偾张。
举( jǔ)例四字在《小我》中的呈现( xiàn)，他没有选择浮于表面的( de)肢体动作、强烈失控的情( qíng)绪宣泄来抢戏，而是将注( zhù)意力集中在角色的内心( xīn)世界，向内探索和挖掘，在( zài)角色深处向外传递角色( sè)的劲儿。观众因此不会被( bèi)他的表演所分神，只会逐( zhú)渐被角色的情感层层包( bāo)裹，沉浸在角色的生活里( lǐ)。这种低调的演绎方式更( gèng)贴近真实的本质，而非短( duǎn)暂的视觉震撼。能在表演( yǎn)中能达到这种境界，体现( xiàn)他专业素养是一方面，也( yě)能折射他对表演艺术的( de)虔诚。
演员不是站在自我( wǒ)表达的角度去“演”，是以近( jìn)乎谦卑的态度将自己完( wán)全交付给角色。这不仅是( shì)对观众的尊重，更是对艺( yì)术的敬畏。
所以他值得被( bèi)尊重，未来也会被敬重。
六( liù)、全女班底：监制尹露女士( shì)，导演杨荔钠女士，编剧游( yóu)晓颖女士
2024年看到了许多( duō)女性导演的高口碑作品( pǐn)，都在以犀利又柔和的视( shì)角剖析个体、女性、家庭、社( shè)会等议题。相比一些登味( wèi)电影， 女性导演更善于从( cóng)家庭、日常、个体切入，在微( wēi)观处展现宏大的人性悲( bēi)喜，这种兼具个人风格与( yǔ)现实关怀的“女性力量”显( xiǎn)得弥足珍贵。
《小我》也是这( zhè)一趋势的延续：它关注社( shè)会中“被忽视的人群”（脑瘫( tān)、残障、以及家庭里的女性( xìng)）、也打破了一些老派模式( shì)（比如绝不把男主角当作( zuò)励志工具人，也不给女主( zhǔ)角贴上“拯救者”标签）。这种( zhǒng)多重维度的探讨深刻且( qiě)真诚，它让我们看到女性( xìng)创作者敏锐、丰富的情感( gǎn)，以及那份“不偏不倚一针( zhēn)见血”的叙事技巧。
从我作( zuò)为女性观影者的角度来( lái)看， 《小我》既有对母亲、外婆( pó)的传统形象解构，也有对( duì)“女性如何面对自我人生( shēng)”的再思考。 它在温暖的底( dǐ)色中暗藏凌厉的问题——我( wǒ)们是否懂得真正“看见”彼( bǐ)此？当一个家庭里有了特( tè)殊的孩子，当女性在代际( jì)中背负着无数重担时，我( wǒ)们要如何在爱与不理解( jiě)、在责任与自我之间寻找( zhǎo)平衡？
正是因为有了女性( xìng)创作者对角色的关怀与( yǔ)尊重，我们才有机会如此( cǐ)全面地触摸一个脑瘫青( qīng)年的生存状态，也在“平等( děng)地注视”下，静静地思考：我( wǒ)们到底要用怎样的姿态( tài)去对待那些身处社会边( biān)缘的人？而当我们自己被( bèi)人生困局折磨时，又能否( fǒu)收获那份“只把你当正常( cháng)人看”的珍贵关怀？
也许这( zhè)正是女性导演能在今年( nián)的华语电影市场崭露锋( fēng)芒的一大原因：她们让电( diàn)影拥有一种更温暖、更有( yǒu)弹性的力量——也让我们看( kàn)到了在伤痛与困境之上( shàng)，依然能开出的希望之花( huā)。
12月27日 于北京
